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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繁体字“東”的本义是什么?如何表示东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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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成两个子问题回答,可能更便于说清楚。
关于“東”字的本义是什么。
繁体的“東”,定型于小篆。不过,比小篆早一千多年的甲骨文里,已经有了“東”字。不仅如此,“南”、“西”、“北”甲骨文里也有了,分别写如以下—— 这也就是说,如果探寻“東”字的本义,至少应该追根溯源到甲骨文,看看那个时候这个字的本义是什么。
“東”,首先和方向神及风神有关。
中国上古社会人们,对天气变化的敬畏,首位的是雨,其次就是风了。
甲骨文里“遘雨”、“遘风”之ト恒见,这是源于敬祭风、雨两神,被作为国家级的最高祀典内容,这个传统一直影响到后世。
中国华北和长江中下游地区,受水系山脉网格状地貌组合类型特征的制约,地区性季风环流和寒温海流变迁的影响最为明显——冬季冰风凛冽的极锋主要徘徊于长江以北;夏季风盛行时多雨,这是形成此地区先民对风雨崇拜的自然原因。
在殷商时期,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及相对的四种风,已经各有其名,且具备各自的神性。 甲骨文中对此记载颇为详细,因为有的字打不出来,请看下图—— 还有下面这个图—— 两片甲骨上所说的四方神与四方风神稍有差异——学者们认为,这是契刻时出的差错。
胡厚宣先生最早指出,甲骨文四方及四方之风,与《尧典》及《山海经》等先秦古籍中有关四方名和风名的记载,多相契合。
杨树达先生进一步论证,此四方名皆为神名,职司草木,分主四季而配于四方。
陈梦家先生又认为,不啻四方之名即四方之神名,且四方风名亦为风神之名,四方风应为四方之神的使者。
严一萍先生也指出,《尧典》四方之名,“除北方之误,未能确证外,若析,若因,若夷,均与甲骨文X无间”。
另外,蔡哲茂、曹锦炎、刘钊等学者,都赞同以上意见,并作了考证。 “東”,其次和季节有关。
商代的四方神和四方风神信仰,内寓春夏秋冬季候循环的感性认识和地域性方面的意义,追踪的是四时风向强弱大小等自然属性与四个方向地域之间的关系。
东方风神名劦(xié),劦者协也,寓融惠和畅之义,侯时为春季。东方神名析,草木解析萌生之义。殷商时,析被用作地名,甲骨文有“王其步于析”(《X》24263)之句。
南和南风、西和西风、北和北风,也皆有神名,并有对应地望。
为什么东南西北都有具体的地点所指呢?《左传》说,“登观台以望,必书云物”——这些具体的地点所指,大概是不同的观云测风的“气象站”。
风向强弱有异,季候自不相同。所以,四方X又成为四季之候征,有识别草木农稼生长特点及区分四时气候变化的意义。 《尸子》说:“东方为春。春,动也,是故鸟兽孕宁,草木华生,万物成遂。南方为夏。夏,兴也,南,任也,是故万物莫不任兴,蕃殖充盈。西方为秋。秋,肃也,万物莫不肃敬。北方为冬。冬,终也,北,伏方也,是故万物至冬皆伏”。
至此,就很好理解汉代许慎,为什么在《说文解字》里,对“東”的解释是“東,动也”了——他认为,“東”的本义是“萌动”的春季。不承想,在春季之前,“東”最早的本义是一个叫“析”的神。这可以理解,因为许慎无源见到甲骨文,所以,不必责怪这个穷根究底的老学究。
总结一下,“東”的本义是“析神”,主管着叫“劦”的东风之神。然后有了一个引申义——“万物萌动”的“春季。再然后又有了一个引申义——作为方位的“東”。
甲骨文里,东南西北都用来表示方位了——如東面的方国;南廪——南面的仓库;西羌——商国主要的敌人;北田——北方之王田。
既然“東”作为方位词只是其引申义,这个字如何指示方位就不重要了——东南西北四个字,都不包含指示方位的功能,先人们造着四个字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让它们具有指示方位的作用。
关于“東”字的造字方式。
“東”,不是会意字,也不是假借字。研究甲骨文的青年翘楚王蕴智教授认为,“東”字属于“变体分化字。
王教授认为,在商代,也包括前后衔接的古文字中,文字的一字多义即一字记多词的现象频繁发生。因构成文字的基本部件,还没有像后世那样齐全和规范,为了便利造字,有效控制文字的X,当时的人们,习惯在某一“母字”的基础上, 通过追加诸如“·”、“一”、“×”、“v”、“口”、“0”之类简单的笔画以示区别,亦或尝试改变“母字”的局部结构而派生新字。这些派生字不太符合文字的一般构形规则。例如下图—— 上图中,各组中的后一字形,皆为通过增损原字笔画而派出的分化字。如“老”与“考”本是一个字,象人长发而倚杖之形,同源分化出考字。“束”本象上下作结扎状的囊形,为了表示“東”这个概念,便在束字中部附加一横画(亦作“=”或“×”形)加以区别。其他各组例字的同源分化途径大致相同。
于省吾先生最早把这一类分化字,称之为“因声指事字”。如在论及“母”、“每”二字的派生关系时,他曾经认为: “每字的造字本义,系于母字的上部附加一个v画,作为指事字的标志,而仍因母字以为声。”
王蕴智教授说,“关于这一类型的同源分化特征,我们曾将其概括为“借形变体”,并对这一文字现象进行过讨论”。
他说,“乍一看来,上揭所举各派生字例似乎和一般的象形符号并无多大差异,其实不然。首先,这些派生字形都已经不再是单纯利用表意性符号来进行图示。如果我们不是事先认识了“考”、“東”、“タ”、“母”、“每”、“升”、“夫 ”“曰”、“非”、“啻”、“寅”、“尤”、“千”、“今”、“百”、“句”、“已”等字的形体来源,即使再省视它们的形体,恐怕也看不出其实际的含意。因为通过 借形变体这种特殊的构字方式,已使文字形体进一步符号化和抽象化,字面 上不再具有明确的表意成分,它们一般只是缘承其同源母体的形和音而又有所区别。此外,借形变体字与六书中的指事字在造字方式上也迥然有别。指事字所追加的是一种具有示意性质的符号,在造字法上仍属表意字的范畴,其与原来的象形字本体没有读音上的内在关系。借形变体字所追加的仅仅是一种区别符号,它是一种文字本体的节外生枝,而且与原来的字形保持有较为密切的读音联系。在文字的使用上,指事字是一种独立的记词符号,与原来的象形符号不发生记词上的交叉联系。而借形变体字在未脱胎之前,往往与同源母体存在一个同字异用的过渡阶段。如甲骨文“衣”用如“卒”、“白”用 如“百”、……“矢”用如“寅”、“子”用如“已”、“束”用如“東”、 “云”用如“旬”等等,由此分化出来的字盖不具指事字的特点,而是具有借形变体之特征。 他说的很有道理。
参考资料:《商代史》第六、第七、第十卷;《殷商甲骨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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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是象形字,画的一颗扶桑树,带替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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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邀请!按照血缘字、辈分字、婚合字、职能字四字法原则,远古日部族(日姓)与木(木姓)部族婚育后代的记号写作“東”,属于婚合字。東分族后建立東部族,東姓。東最初的含义是日部族和木部族共同的二代,也是婚合字中隐藏的“辈分字”。有些辈分字是部族名直接叠加,如日部族第二代写作“昌”,第三代写作“晶”。木部族第二代写作“林”,第三代写作“森”。婚合字可看做是辈分字一类,辈分字的产生,说明人类的伦理意识的启蒙,是人类文明史上一大进步。
東,产生方位含义的原因,是東部族居住地相对于其他部族而言,東边,本义是東部族居住的那边,后来被各部族公认为“东方”。人类之初,方位也是没有名称的,東部族名借用为方位名。假如当初住在那个方位的不是東部族,而是其他部族,那么可能是其他部族名代替了那个方位的名称。
至于后来把“日”作为“太阳”,把“木”作为“树木”也都是借用,借用什么?借用的都是部族名,姓字。也就是说,一切文字都是借用姓字表达。更多信息请百度《中国姓氏研究报告》、《汉字统一的途径是什么》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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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日+木,日出东林中,会意为“东方”。按字理与权宜,東不该简化为东。
不过,草书就是“草率”,东字一笔草成,约定俗成,再也不能追溯字理。
再看“西”字。西=兀+口。兀通无,指消失。口即○,指太阳?。
故“西”会意太阳消失的地方。故有日落西山,类比人死归西,驾鹤西去。
可见简化汉字,既不能一概将就草书,也不能一味讲究繁杂,需要权衡利弊。文字毕竟是符号,约定俗成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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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 金木水火土的 方向定位得
东方木 中为土 这是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