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杨森林
胡福秀/文
我的小学生活是在宁夏中宁恩和岗渠完全小学渡过的。
当时的岗渠完小共辖朱台、华寺、曹桥三个大队和沙滩大队部分村子的一千五百多户农民孩子上小学，当时学校分初小部和高小部，而全校入校念书的孩子只有约千名学生在校学习，学校是全日制的六年教学制。六十年代初的农村孩子入学率还是很低的，上学普遍都在X岁以后，大多数都在三四年级就辍学回家，帮父母带弟妹，打猪草，稍大一点的给生产队里放牲口挣工分贴补家里。能坚持到小学毕业的只有二个班级了，能考取中学上学的已经少之又少了。究其原因，一主要还是农村农民很穷，大多数家庭都无力供给孩子上学的费用；二那时在农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民都是文肓，其子女能上个小学识个字，会算帐，不是睁眼瞎就很不错了；三大多数孩子小学毕业已成一名壮劳力了，回乡劳动挣工分分粮是家里的大事；四由于老传统观念的束缚，农村存在着严重的重男轻女，适龄女孩子上学的很少，每个班级能超过十个女孩子入学的不多；五农村农民认为孩孑上中学读大学是城里人的事，是经济条件好的工人干部家庭子女的事，就是有个别能上初中、读到高中的农家弟子，个个在农村都是佼佼者。
岗渠小学六十年代初在校学生虽然不足千名，面对广阔的农村来说入学率还是很低的，但其学校的规模曾在中宁县教育行业中还是比较驰名的，学校的教学资源都是一流的，尤其是教师队伍，前后在岗渠学校任教的有:杜通、鲍家奎、曾祥鑫、何旭辉、谢天明、张生发、王成福、X旗、万培胜、刘玉兰等名扬中宁县教育界的精英，当时的校长叫刘祟义，是一位慈祥、稳健、饱读X书、很有领导艺术的学者，全校师生都很尊敬他。
岗渠学校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完全小学，全恩和公社一共两座小学，岗渠小学是其一。因此在建校规模，师资力量，学生数量上都是数得上的。学校紧靠当时唯一的国道公路，校门前的马路上全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校门左右矗立着两座三米高的石狮子，校大门是仿古式的并带有长长的门洞，门楼上是用青砖雕刻砌成的造型，整个高度在两丈以上，整个学校包括教室、图书室、教师食宿、操场、厕所、学校生活用地等，共占地一百二十多亩。这在当时的农村称得上是一座很宏大的建筑，具说早年筹建这座小学时，是一位居住在岗渠村的一位姓胡的乡绅资助而建，因此，取名为岗渠学校。我的小学与中学生活就是在这座校园里渡过的。
我于一九六一年八月下旬入岗渠小学初小一年级学习的。当时我刚满六岁多，在同班级中属于年龄最小的，同村同班的孩子都比我年长两三岁。上学时，邻居们都劝父母，说我年龄太小，脑子还没开窍呢！但父母坚信，要想学习好，就得早早入学堂。尤其是母亲，因她受外祖父的影响，我又是独子，下决心一定要让我好好读书，待将来长大成人后改变人生的命运。说来也好，虽然我年纪小，每天跟在大哥哥大姐姐X后面，来回走十几里的路程，从不旷课，学习成绩还很优秀，打破了村子里孩子上学的年龄界限。就这样，我一直到三年级每年都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年级考试。
说来也该有事。就在我三年级第二学期中叶，正值小麦孕穗期，仲夏的天气很是闷热，各类果树上的果实都在涩果期，万物正是生长发育成型的时候，世间万物都充满着酸甜苦辣。与我同年级或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有很多都前后辍学，全都是因家里小孩多无人照管，或因家中缺少劳力回家帮父母挣工分去了，有的则是经常旷课，学习成绩低下无法再读，复读年岁个头又太大只好辍学回农村了，仅我们村子辍学后只剩下三四个孩子上学了，说白了还是农村家庭缺乏文化素养的原因所至。受其影响，我也有了厌学的念头，恰在这时，我又将同班同学比较贵重的圆珠笔头弄坏，为了逃避赔偿，我便也逃学了。就这次逃学，便让我亲身经历，终身难忘，影响了我家几代人的“母亲教子”。
事情的经过和原委是这样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中国农村刚摆脱饥饿，人民公社、生产大队、生产队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农村X形式全面形成，农民生活开始逐年安定，在X的号召下，农村农民的子弟被大批送进学堂学习文化课，以提高国民的文化素养。我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被父母早早送入学堂的。那时候，我们上学的学习用具非常简单，书包是用一块花布经母亲手工缝制的，除了作业本是统一样式的外，所有的练习册或笔记本都是用大张的白纸折叠成32开本用棉线订制的，练习本写完正面再写反面；书写的笔更简单，一根铅笔和一支老式钢笔就很满足了，有的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连最普通的钢笔都买不起，只好用蘸笔写字，还有的用废:竹杆制作成笔尖蘸墨水写字；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揣着墨水瓶，有时不小心，晃的满手都沾满了墨水汁；书包里有笔盒的学生寥寥无几，让大多数学生羡慕不已。我一直到升五年级时才争取父母支持买了一个新的笔盒一直使用到初中毕业。
就因为一支笔，因我的虚荣和不小心将班里同学的一支园珠笔（当时在学生用品中属于奢侈品）头损坏而引发了我一生在学业途中的“逃学事件”。
记得那是上三年级第二学期中叶，五月份初夏的天气，正是风和日丽，万物吐翠，各类果实压满枝头的大好季节。我仍和往常一样，迎着早晨初升的太阳，踏着布满露珠的田埂，聆听着百鸟动听的晨歌，背着书包向学校奔去。在铺满砂砾的公路边，我约齐了同村的另两位学伴，边走边数落着近期辍学的同村学友们，各怀心事来到了学校。和着那天有事，同班同学宋兴财新买了一支圆珠笔逢人就炫耀，惹得许多学生围观。我虽曾见过圆珠笔，但不曾使用过，很是羡慕，心里痒痒的总想着咋弄到手一试为快。机会终于来了，宋兴财因擦改写错的字向我借用橡皮，我便提出借他的圆珠笔一用，他迟疑了一下同意了，宋兴财在借给我圆珠笔的同时嘱咐我一定要小心使用，我点头并作了保证。圆珠笔到手了，我好不惬意，果然圆珠笔使用起来很方便，不用装墨水，笔头还可以退藏到笔杆里面，真是爱不释手。心想着啥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一只笔。我用它抄课文，写作业，记笔记，从上午一直使用到下午，就在我自鸣得意，自作聪明之时，真是乐极生悲，因使用时间过长，不小心，加之作业本薄厚不均，纸面粗糙，手中用力过大，将圆珠笔尖中的圆珠划落了，一时间圆珠笔成了废笔。闯祸了！当时那样的圆珠笔的价值在一元钱左右，一元钱那，父母挣那一元钱是多么的不容易，就是五分钱的铅笔我都一时赔不起，更何况是一元钱那，那是我一年学习用品的总和呀！咋办？真是自作自受，因快到放学时间了，我悄悄地将园珠笔恢复成原样还给了宋兴财同学，他当时也没在意，毫不犹豫的放入书包的笔盒中。当天是躲过了，保不准宋兴财同学发现不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发现笔坏是迟早的事。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家了，一夜无话。
事情终于败露了。第二天早上刚上早自习时，宋兴财拿着已损坏的圆珠笔来到我的课桌前，让赔他我损坏的圆珠笔。因明知事情是我所为，辩解也无济于事，任凭宋兴财咋说，我座在那里低头不语，恨不得有地缝钴进去，都是自己一时逞强自找的，怨谁去！最后无奈，只好答应回家向母亲要钱赔人家一支新的圆珠笔。闯了这样的祸咋敢回家对母亲讲，就这样又推了两天到了周未。宋兴财限时:如在星期一不到供销社买新笔，他就告老师，到我家跟我父母闹。那还了得，我都不敢对家长说，还敢让他到家中闹，父母知道不说，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了那多丢人呀！老师那里更不能说了，告诉老师后我是要挨批评的。唉！我这真叫自欺欺人，自作自受，死要面子活受罪。咋办？无奈之下我作了最坏的打算一一逃学，不去学校，你宋兴财找谁要你的笔去。再说，那么多伙伴们都辍学了，我也向他们一样，给生产队放牲口挣工分去。那时因年龄小，想事简单，天真不谙时事，认为逃学是天底下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一旦决定逃学，我还确实动了一番脑筋。
决定逃学后我重点作了防范父母的活了。新的星期开始后，我每天按时背书包出门，按时回家用膳，刚开始几天，父母根本没有看出破绽。头几天，回家后我还装模作样的做家庭作业，随着日子一多，又没有同村同年级的同伴，我根本不知道学校老师上的什么课布置的啥作业，开始玩耍不做作业了，母亲发现后一再追问我为什么回家不做作业了，我要么回答在学校加班完成了，要么撒谎说老师没有布置作业，因为父母是文盲，无法查验，同村又没有同班的学生，自以为是的认为天衣无缝很成功，一周内相安无事，但好景不长。因一周内，我是躲在生产队看粮场的窝棚里度过的，队上有人路过窝棚时看到了我，其间我还背着书包在供销社里看过圆珠笔的价钱和品牌颜色，邻居们发现我上学期间在到处乱逛，便把见到我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问我时我都编瞎话骗过了老人家，因母亲太相信我了，加之正是农忙季节也就不曾当回事了。
星期天与队上的小伙伴们玩耍时，有人说:生产队果园内的大果子（是中宁当地一种沙甜可口的水果）开始变味能吃了，咱们抽空去偷摘点偿偿鲜吧！“说着无意，听着用心。”星期一，我便将藏身地点改在了生产队果园内。一个星期的相安无事，我早把“危险”抛在九霄云外了，胆子也变的大起来了，我再也不愿窝在那密不透风几平方米大的窝棚里了。十多亩大的果园多敞亮呀！里面的梨树、大果子树、果园周围的枣树都是几十年合抱的大树。园子里枝叶繁茂，密不透光，凉风习习，景色宜人，树枝上果实累累压满枝头，枝杈上小鸟鸣叫悦耳动听，好一块清静宽敞的藏身之地啊！我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置身果园中，每一棵大树后都是我隐身的好地方。
来到果园不久，我就被那绿皮泛黄的大果子馋的流口水。我来到一棵大果子树下，瞅好了目标，将书包挂在树杈上，噌噌噌便上了树身，早把被人发现之事忘在九霄云外了。天刚早上，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偷食果子，看园里的陆大伯早起回家吃早饭去了，因此果园内特别安静，我旁若无人地将身上口袋全部塞满了刚开始变味的大果孑，一边从树上摘，还忘不了一边往嘴里塞，完了又座在树杈上休息，嘴里还哼着在学校学会的歌曲，哼到高兴之处，不由自主的唱出了声。就在此时，看果园的陆大伯回来了，他听到果园里有歌声就知道有人在偷食果子，便远远地喊着吓唬道:快抓偷果子的贼娃子，不要放跑了。为什么陆大伯远远地喊而不追呢，事后我们才知原委:如当时直接赶到树下再吓唬，因偷果孑的大都是小孩，年少不更事，来不及下树，不小心掉下来或从树上跳下来不摔个半死，也得折胳膊瘸腿，远远一吓唬，孩子们便可以从容从树上安全着地逃跑了，不会出现意外之事，他们的防护目的也达到了。真是一位经验丰富，有菩萨心肠，和蔼慈祥的老人。当时，我因着忙逃离果园，挂在果树杈上的书包便成为我逃学的铁证。当母亲从陆大伯手中接过我的书包后，听了原委后气的浑身发抖，嘴里骂着:“没出息不争气，敢在老娘面前撒谎”的气话，放下手中的活计直奔学校。当老师告诉母亲，我已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上学，还以为生病或家里有什么事，老师正准备抽空要去家访。母亲弄清了原委，结合我一个星期的反常表现和邻居们说的情况，什么都明白了，想到我竟敢背着大人逃学，气的气管炎病都犯了，满脸憋的紫红，回到家里，当看到我这个不掙气的儿子时，委屈的伤心大哭。母亲诉说着:老俩口整天起早贪黑忙死忙活地苦干着，就是为了多挣工分年底分红，供养我好好上学读书。当看到我这块恨铁不成钢的料，母亲暴发了有世以来的伙气，拿起扫炕用的笤帚，搂头盖脸地向我身上排来，直打的我满地滚爬，父亲也不拦档母亲，气的脸朝外在门坎上座着，我长这么大，母亲是第一次动手打我，她老人家真的是气极了。后来同在一个院子里居住的大哥大嫂听到了动静，急速赶来劝住了母亲。母亲边伤心地哭边数落着我的过失，大哥大嫂听后也很气愤，尤其是大哥对我说到:兄弟，该打，婶娘打你一点都不过分，你咋能逃学呢？！我如果放弃学业就等于白白浪费了老俩口的心血，会彻底打乱一家人的生活秩序。
因我的逃学，惹的母亲旧病复发，哮喘引起的剧烈咳嗽让母亲伸着脖子打着嗝，只有上来之气没有咽下去的气，这明明是被我气成那个样子的，我非常后怕，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母亲生这么大的气，发这样大的火，意识到触到了母亲的伤心之处，我惹祸了。母亲经哥嫂和邻居们的苦苦相劝，气终于消了点，应看在我年少不更事的份上，从头再来，好好教育我成材。父亲多余的话不讲，只气恨恨地说了一句:不想念书算了，让回家打草喂猪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去，脱掉一层皮就老实了。父亲说这句话时母亲狠狠“剜”了他一眼，因为家里的事情母亲作主。我毕竟年纪小，对自己逃学一个多星期的严重后果根本不知，认为母亲骂也骂了，打也挨了，这事就此了结了，可能会让我休学回家，作一个X自在的猪倌羊倌驴倌。我幼稚的小算盘从一开始就打错了，天真地认为今后会成X身了。而父母亲对我的期望远远不止是念好书，是要让我长大成人后成为出人头地的另类人。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让我早早起床穿好衣服背好书包，她老人家要亲自送我去学校。我逃学的症结是损坏了同学的圆珠笔，如回到学校还是要偿还人家圆珠笔的，我拿什么还给同学。所以一路上还是不情愿走学校，斜着身子拖着哭腔，嘴里嘟囔着不愿上学的话，母亲不顾我的情绪强行拖着向前走去。快到校门口了，我两脚蹬地，死活不进校门。一开始，母亲还强压怒火，好言劝我哄我，说:只要我好好念书，她决不会再打骂我，还给我讲了很多念书的好处，并许诺给我作新衣，回家后作好吃的。不管母亲怎样哄我说好话，我就是不动窝不进学校大门，因症结不在母亲的许诺上，老人家根本不知道我心里不愿意念书的小纠纠，只知道我逃学是为了图X贪玩而不念书的。这就是没有文化的父母在和孩子心灵沟通上，存在着方法上和语言交流中的差距，只知道打骂孩子武力征服，但自始至终都没有通过语言交流和启发弄清楚我为什么不念书的原因。那时代农村家庭经济拮据，在孩孑上学时的学习用品添制上不能满足供应，再加上有的家庭孩子早早辍学在家带弟妹或打猪草帮助父母，对幼儿时期上学的同伴们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我上学时，一直没有厌学的毛病，学习成绩也在中上，从不无故旷课迟到。这次逃学是事出有因，突然擅自中断学业，如母亲能冷静思考分析事情原委，耐心询问原因或许一开始就把我逃学的问题解决了。反而用简单的“武力”解决方式，把事情复杂化了。
到了校门我就是不进，重新又燃起了母亲的怒火，她老人家警告我:如不进校门读书，就把我扔进路边的水渠中，我一边大声哭着，一边说就是不去学校，侥幸地认为母亲不会那样做的，只是吓唬吓唬我。这次，我失算了，愤怒至极的母亲不管不顾，毅然决然地把我一把拎起扔进了水渠。渠水不深但流速很急，我被水冲去了十几米远，围观的学生和母亲见状，急忙扑下水把我从渠水中捞起，我全身湿透，完全被母亲的举动惊住了，吓的不敢啼哭，用惊恐求援的眼晴看着母亲，母亲拤腰站在渠边大口端着粗气（气的），我在不远处在瑟瑟发抖（应该说是吓的）。有班里的同学看到了此情景后，赶快进学校告诉了我的班主任何老师。何老师急忙赶到现场，埋怨母亲不能这样凶狠地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母亲只有掩面委屈地抽泣着。老师就是老师，他见状后，俯X，温和耐心地开导着我，为什么学习成绩那么好，突然不到校上课呢？有什么委屈之事和原因讲给老师听，老师帮你同你母X同解决。事到此处，我感到一股暖流涌进心田，我嗫嚅着，吞吞吐吐的说出了逃学的原委。母亲听后吃惊地看着我，埋怨我为什么不早说，害的你挨了那么多打！我心里说:您就没允许我说过话呀。母亲扑到我跟前，不管我浑身湿透，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母子俩抱头座在路边大哭起来。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母亲立即脱下上衣裹在我身上，向何老师请了假搂着我快速向家中奔去。回到家中，母亲赶忙找出干净的衣服迅速给我换好，并语重心长得对我说:“儿呀！咱家光景虽穷，但维持生计还是可以的，为什么要送你上学，当今社会以后没有文化是不行的，长大后是要吃亏的。损坏人家东西要赔，躲避是躲不掉的。”母亲一边和风细雨开导教育着我，一边又给我作了热汤面给我吃，让我发汗以防因落水而感冒，同时又为我整理好书包。从母子之间的言谈举止中，母亲明显对自己的过激举动有些内疚，她老人家抚摸着我的头，把我揽在怀中柔声细语地对我说:“今后的学习不能有任何顾虑，要认真刻苦，要作一个诚实有礼貌的孩子，凡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父母，千万不可隐瞒，擅自X，娘以后决不再打你了。”我听着母亲的教诲，使我一下子懂了许多，长大了许多，在娘的怀里眼含热泪抬头看着母亲苍白的泪脸，坚定地点了点头，把母亲抱的更紧了，我，离不开母亲那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
母亲拉着我的手，重新把我送到学校。来到教室门口，叫出宋兴财同学，当面赔偿了圆珠笔的钱，我给班主任何老师承认了不到校上课的错误，母亲依依不舍的看着我进了教室座在了坐位上，然后回头迈着坚毅的步伐向校门口走去。我又回到了离别多日的教室课桌前，同学X，马路上，田野里，草地上又有了我的身影。
通过这次“逃学”我一下子长大懂事了许多，无论周围环境如何变化，再也没有干扰我认真读书的决心，学习中有困难自己克服，不懂的问题向老师和同学们请教，读书中有什么困难主动找父母商量解决，放学后一有空闲就帮助父母背土垫圈，打草喂猪，挑水烧火，对亲戚和乡邻，懂礼貌，尊老幼，母亲说我像变了个人似的，更加庇护心疼我了。父母通过这件事，管教我的方法也彻底改变了，再不贸然X。以后在学习用品的添制上，我再没有存虚荣之心，从不与别人攀比，母亲也尽量想方设法满足我学习上的需要。父母虽没有文化，但受外祖父的熏陶和社会人情事故经验的积累，在生产队邻里之间是两位明事理讲道理之人，加之又乐善好施，因此在乡邻中威信很高，谁家有什么大幅小事都乐于请老俩口帮忙，两位老人家是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义务帮忙。我少年青年时期受二老的熏陶，养成了诚实刻苦，直率自立的性格，我十八岁高中毕业回农村后，父母就将家业的担子交给了我。一件“逃学”的社会、家庭教育再现了那个年代的时代背景，同时也影响了我的一生，我将秉承父母遗风终生。
摄影：杨森林
